赫尔佐格,“鸟巢”的设计者。接受采访时,他首先申明自己是代表赫尔佐格及德梅隆设计师事务所,而非个人。这看起来似乎与以往例行公事的采访差不多,新闻发言人总是把自己与集体的关系分得一清二楚。
他从始至终都透出“行于中道”的意味,言语谨慎,总是在一个问题说完之后,过一会儿再对想到的回答赶紧补充。但谈到“鸟巢”时,赫尔佐格坐直了身子,他对于“鸟巢”在他心目中的定位,令人惊异,因为目前只停留在图案上的“鸟巢”给我们的只是如潮的批评与争议。“有西方媒体认为,鸟巢将像埃菲尔铁塔一样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赫尔佐格目光坚毅,尽管他是在引述,但可以看出他对于“鸟巢”毫不妥协的肯定与期盼,无论它曾经或正在被中国的各界权威不留情面地指摘。
就国家级的公共建筑而言,埃菲尔铁塔与“鸟巢”有着相提并论的非议。1889年适逢法国大革命100周年纪念,作为对大革命的献礼,政府最终选择了“象征工业生产的强大威力”的埃菲尔铁塔。这个设计方案招致《泰晤士报》上甚至刊登了由300人签名的呼吁书,反对埃菲尔的设计方案,认为这一剑式铁塔将会把巴黎的建筑艺术风格破坏殆尽,其中包括颇有名望的莫泊桑和小仲马等人。
“它的形象乍看起来令人惊讶,但仔细琢磨,自有它的道理。鸟巢的形状不仅让人觉得亲切,而且还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此次竞标的中方评委之一梅季魁教授说。
事实上至今为止,除了“鸟巢”这个词汇自身包含的贴近自然的喻义,以及宏伟的造型,“鸟巢”对于赫尔佐格而言,凝聚的是对秩序的思考。几乎任何一个体育场都有主台、副台之分,中间为主,两边为次,但在“鸟巢”的结构中,没有主次之分,没有从属关系,没有尊卑存在。人类居所并不比树上的鸟巢更尊贵,贫民窟的房子并不比富人区的豪宅更低贱。
“当然,任何一个建筑都不可能是完全自我的,作为公共建筑,必然要打上意识形态的印迹,但意识形态又必然寄存于一个文化体系中。因此你看中国的建筑是对称、和谐的,而美国的建筑则把注重实用、功能主义演绎到极致。任何一个公共建筑都离不开这个社会的生活方式、思考方式、社会状态。”显然,赫尔佐格并不否认一个公共建筑的完成,作为乙方的设计师一时一刻都不可能甩脱甲方的参与,令自己处于真空状态,妥协中有坚持,坚持中有让度。
分页:[1] [2]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