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曲的堂会与商会

    曲径通幽处姹紫嫣红，环带飘香时春归去来，这边厢才子佳人喁喁私语，巧笑倩兮。昔日一曲“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今又在桃花坞重现。

    经历过辉煌与沉寂，传承了600年的昆曲似乎看到了复苏的迹象。

    2010年北京的昆曲行情大有“一片看涨”之势。这边是京城“皇家粮仓”厅堂版《牡丹亭》演出累计超过300场，动辄过千元，甚至过万的票价仍然没有阻挡追捧者的热情；那边是“九朝会”会所以欣赏昆曲、品茗赏画为名打造“城市名片”的决心。与此同时，大观园戏楼、蓬蒿剧场、梅兰芳大剧院、北大百年讲堂等也纷纷开始了传统昆曲名篇《牡丹亭》、《长生殿》等的演出。

    而千里之隔的昆曲发源地江苏省也开始了一场名为“人生如游园，难得一惊梦”的实景版《牡丹亭》演出，只不过这一次昆曲牵手的是“自家人”——北京苏州企业商会。

    为昆曲造一个园林

    如果说厅堂版《牡丹亭》将人们带入了一个回归当年演出氛围的体验，那么实景版《牡丹亭》的尝试则是将苏州的园林山水与演员的演出、戏文及走台间做了全面结合。

    按江苏省苏州昆剧院院长蔡少华的话说，这是一个为汤显祖《牡丹亭》最著名的一折——“游园惊梦”量身打造的园林。

    “桃花坞里桃花庵”，“游园惊梦”昆曲会所位于苏州桃花坞西大营五亩园内，占地1343平方米，园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长廊回转。细节处既有以古典戏文装饰的门板雕刻，又有以现代时尚银色牡丹为造型的装饰廊灯。

    在这里欣赏昆曲，感受的是一种古典与现代，园林艺术与戏剧艺术的结合。一水之隔的舞台之上是演员“死者可以生，生者可以死”情之所致的表演，转而一角的假山庭院是小姐与丫环私语的场所，待小姐独自留在小桥上后，夜色下水面灯光的转换和雾气的渲染使此处成为了杜丽娘与柳梦梅梦中见面的场景。

    对于这种将现代舞台灯光运用到传统昆曲的表现手法，“游园惊梦”总导演、资深时尚编导张舰告诉记者除了舞台调度、灯光、隔断山石、小桥等作为演员转换场景的道具外，演出还将原来在幕后演奏的乐队搬到了台前，使之与整个演出融为一体。

    作为一门大众艺术，昆曲这些年发展得并不理想，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式微。有人愿意为昆曲投资自然成了桩大好事。蔡少华告诉记者，据不完全统计，现在全国上下从事昆曲演出的专业演员也就600来人。拿他所在的苏州昆剧院为例，每年国家拨款800万元左右，除去90多位退休员工的工资等还余500万元左右。这500万不仅要分配全院编制内和签约的150位演职员工的工资，还要包括演出设备折旧，场地维护等费用。

    演员的工资普遍不高，“占大多数的三级演员工资也就1000多元。”蔡少华说。工资少，成名难和学习周期长，使近年来昆曲传承在接班人的培养方面屡受挫折。蔡少华介绍，为了“维持生计”，苏州昆剧院常年都要参加一定数量的商演。

    2001年，昆曲入选联合国首批“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其文化价值开始在世界范围内得到认可。2004年，文化部颁布《国家昆曲艺术抢救、保护和扶持工程实施方案》，决定在今后5年内，国家财政每年投入1000万元人民币，作为抢救、保护和扶持昆曲艺术的专项资金。

    同年，苏州昆剧院与白先勇合作的青春版《牡丹亭》开始在世界范围内拉开巡演，赢得一片赞誉。这也证明，昆曲的艺术魅力并未消亡。

    多年来，蔡少华一直思考的问题就是“最好的昆曲观众到底在哪里？”而今年苏州昆剧院和日本歌舞伎艺术家坂东玉三郎合作的中日版昆曲《牡丹亭》在日本创造了演出22场，有10多场上座率达到100%以上，出售站票，累计有3万多人观看演出的场景。

    如何才能挽回昆曲“墙内开花墙外香”的局面？蔡少华看准了苏州市政府修复苏州昆曲传习所的绝好时机。

    2004年12月被列为苏州市文物控制保护单位的苏州昆曲传习所旧址开始维修。作为中国昆曲史上的第一所学校，苏州市要求在“不改变文物建筑原状”的前提下，重现其当年风采。

    作为该项目的负责人，按照蔡少华的话说，如果仅仅是原址维护，大可以只建造一个介绍昆曲传习所的博物馆即可，但是如何给这个古老剧种注入新的管理模式，使其在当代实现“活态传承”，蔡少华将目光最终锁定了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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